【蔺苏】相与还(一)

       这个是“你的债我来还”活动(并不)

       传说中的五号太太是个画手(你猜猜是谁嘛),但是之前小天使们在@八分饱工作室 留言板点的“推锅梗”不太好画,所以我就帮她接了这个梗。

       梗:蔺晨推锅给长苏

       一不小心放飞自我后,文章太长,没有办法一篇发完,所以后文会以连载形式呈现。

       拖了这么久才来还债,我有罪,小室下手轻点儿【撒腿逃走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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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   人间重晚晴



        蔺晨走出琅琊阁乾州分药堂时,雨还在下。浓云密布,天地之间一片朦胧。

        阿轩牵来一匹通体雪白的玉兰白龙驹,候在廊下。

        蔺晨上前抚了抚马驹鬃毛,低声说道:“你就顺着方才审出来的信息,往下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件事牵连甚广,不可大意,行事小心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属下明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盒梅花酥呢?”

       阿轩回过身,从小童手上接过食盒,“在这里,已经包了防水油纸了”,说着,移步上前,将食盒挂上马背。

       蔺晨戴上斗笠,一跃翻身上马,回头嘱咐道:“我去一趟廊州,有什么消息,飞鸽传到那里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言罢,一勒缰绳,冒雨往南去了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马蹄子在门前下马石旁站定时,大雨方休。残云退散,堪堪露出一方淡蓝色天空。

       软软清风拂过石板路上的积水,荡起几圈涟漪后,又穿过院角上的三四株青竹和清香色的软烟罗纱窗,将混着栀子花香的凉意送进了屋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慢点吃,别噎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飞流盘腿坐在梅长苏身边,嘴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梅花酥,右手那块才刚咬了一口,左手又抓起一枚。梅长苏笑着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芝麻粒儿,口中劝着,脸上却无半分厉色,倒像是变向鼓励似的。待蔺晨将一身湿透的衣裳换好后回到屋内,盘中糕点早已所剩无几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这好不容易才拿到一盒天禧斋刘老师傅亲手做的梅花酥,你个小没良心的,也不知道给你蔺晨哥哥多留几块!”

       蔺晨说着,长袖一挥,伸臂拎了拎飞流的耳朵。

       小家伙自是不肯凭白受他欺负,闷声将手中的梅花酥一股脑儿全塞进嘴里,回身反手就是一掌。蔺晨抿嘴一笑,侧身避开。小家伙仰头瞪了他一眼,双手拍地一跃而起,再次出掌。这一回飞流是卯足了劲儿出了狠招,却也未曾令蔺晨后退半步。疏忽间,两人已经你来我往地过了二十来招。

       飞流出掌凛冽生风又毫无顾忌,几次差点打翻盛放梅花酥的高脚盘子。梅长苏眼疾手快,于纷乱中将那一盘糕点捞了起来,含笑退至一旁,捻起一块慢慢吃着,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眼见着这对冤家行至第八十三招,蔺晨忽尔后退一步,飞流不知有诈,依然倾身出掌,一个不防,被蔺晨捉住手臂顺势一拉,猛地按下肩膀。

       飞流被他牢牢禁锢在手中,却依然不死心地左右挣动了好一会儿。

       蔺晨莞尔,“不错,掌力大增,应变速度也比上回快了不少,但内力还是不足。道阻且长,好好练,不许偷懒”,言罢,揉了揉他的脑袋,这才松了手。

       小家伙高高噘起嘴,低哼一声,撒开脚丫子跑到长苏身后躲起来了。一张小脸委屈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蔺晨颔首整了整衣裳,与梅长苏隔桌而坐,长舒一口气,笑道:“忙活了好些天,总算有功夫坐下来喝口好茶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坏人”,一颗脑袋从梅长苏身后伸了出来,朝他吐了吐舌头。

       怎么就捡了只小白眼狼回来了呢?

       “好呀你,长本事了!”

       蔺晨挑起眼来,刀了一眼飞流。小白眼狼惊恐地缩回头,揪起长苏的衣裳一连喊了三声“苏哥哥”。但他的苏哥哥只微微一笑,料定了蔺晨拿飞流没办法,也就不搭手。

       谁知蔺晨玩性又起,不管不顾地一跃翻过茶几。飞流见势不妙,慌乱中绕着梅长苏又换了一个方位。蔺晨抿嘴一笑,跪地探出身子,手臂径直从梅长苏肩上越过,逮住了小家伙,上手捏了捏他涨红了的脸蛋儿。

       这一探身,遭殃的可不止是小飞流一个——梅长苏被两人夹在中间动弹不得,蔺晨热烘烘的呼吸几乎就贴在耳边,饶是他再心无旁贷,也无法不在意、不脸红。更可恨的是,面前这个始作俑者居然对此无知无觉。

       梅长苏愣了片刻,这才堪堪伸出手来,轻轻推了推蔺晨,斥责道:“别闹他了。不累?刚换的衣裳又汗湿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蔺晨这才松开飞流,捉住梅长苏顶在自个儿胸前的手腕,掂了掂,轻飘飘的,一点儿分量也没有。蔺晨蹙眉,不满道:“又瘦了,我不在的时候你都不吃饭的吗?”

       梅长苏犹自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,意欲挣脱,无奈蔺晨握得太紧,没能得逞。“又不是神仙,哪能不吃饭。你问问吉婶,我可是餐餐都按照大夫的吩咐好生吃着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梅长苏微微挣动的手腕,在蔺晨手掌中轻轻滑动,这微不足道的抗拒反倒让蔺晨觉着欢喜,更是不肯松手,“但凡是关乎身体的话题,从你嘴里说出来的,可信度都要减掉五分。来,我诊诊。”

       蔺晨说着,从怀中掏出一方折好的手帕放桌上,将梅长苏的手腕子轻轻搁在手帕子上,曲指搭脉。半晌,微皱的眉眼才稍稍舒展开来,点着头慢慢说道:“还不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梅长苏把腕子收回袖中,将糕点盘子往蔺晨那头推了推,“喏,再不吃可就真没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蔺晨随手拿了一块,目光依然黏在梅长苏脸上,“已是盛夏,岭南荔枝差不多该熟了吧?”

       梅长苏弯了眉眼,笑着看他:“知道你喜欢,我早就遣人订好了,估摸着这两日就该到廊州了。不知这御前特贡的萝岗荔枝,能否博得‘蔺妃子’一笑?”

       蔺晨满目灿然,嘴里含着还未来得及下咽的糕点,模模糊糊地点头答道:“好说好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梅长苏信手取了一只青瓷杯子,提袖为蔺晨倒了一杯茶,递了过来,琥珀色的液体随着指尖的晃动轻轻荡漾,霎时茶香四溢。

       纵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倒茶动作,让这人做起来,也别有一番雅趣。蔺晨含笑接过杯子,难得闲情聚首,真恨不能将此情此景定格成石,日日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“其实这荔枝作为上贡盛品,也并非唐朝独有。《后汉书》记载,东汉唐羌曾上书云:‘旧南海献龙眼荔枝,十里一置,五里一侯’,奔腾险阻,多少人为之丧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蔺晨放下茶杯,接了话头:“当年汉和帝收到上书,随即下令禁止荔枝之贡。可惜后来的唐玄宗不知引以为鉴,反致荔枝之贡越演越烈,劳民伤财。大唐由盛转衰,当是自此而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是耶非耶,荔枝之贡只是表象。玄宗晚年,任用奸臣,朝政腐败,失却民心,以致军阀拥兵自重,引发安史之乱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朋党之争,亦不可忽视。”

       梅长苏苦笑道:“不错,细细想来,呵,真可谓日光之下无新事,当今的大梁与其何其相似。重用奸吏,冤杀忠臣,放任党争……看起来昌和平顺,实则内忧外患。”

       蔺晨轻轻叹了口气,打断道:“好端端,怎么又提起这些了?”

       “明明是你先提起荔枝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旁人提起荔枝会想到这些吗”,蔺晨捻起一块梅花酥递了过去,“天禧斋的美食都堵不上你的嘴。我爹嘱咐过什么,你都忘了?你可心疼心疼我这命苦的江湖郎中吧!”

       梅长苏赏了蔺晨一眼飞刀,接过糕点,启唇咬了一口,酥皮在舌尖化开,漾得满嘴甜腻馨香。刘老师傅的手艺确实不错,与静嫔娘娘的手艺有的一拼。思绪游走,方才紧蹙的眉眼总算舒展开来,眼里浮起了些许灵动。

       这点细微的变化,被蔺晨捕捉到了。他满意地松了一口气,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,含笑扯道:“话说回来,廊州临水,你这回订的荔枝应该是走的水路吧?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宗主,蔺少阁主”,甄平行至门前低首作揖,梅长苏朝他点了下头示意其进屋。

       甄平缓步进前,端端正正跪坐下来,将近来所行之事禀报了一番,临末,看了一眼蔺晨,又补充道:“之前宗主订的荔枝,今天下午就该到廊州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蔺晨抿嘴一笑,从腰间抽出玉骨折扇,轻挑手腕,利落展开扇了两下,说道:“我看长苏你也好些日子没有出门走动了吧?整日窝在宅中对身体确无益处,不如,一道出去逛逛?”



TBC


甄平: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荔枝是给蔺少阁主订的,也别问我为什么订了整整一船。我只是一名吃瓜群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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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小红心~比哈特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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